自由社論/中國可能重蹈日本資產價格泡沫破裂的覆轍
中國放棄清零後,外界對其解凍後的經濟復甦充滿期待;然而,近來中國各項經濟數據疲弱,看衰中國論調激增。《經濟學人》指出,中國可能重蹈日本一九八九年底資產價格泡沫破裂的覆轍,處境恐比日本更不利。與此同時,中國首席經濟學家論壇理事殷劍峰警告,中國消費者物價指數(CPI)、生產者物價指數(PPI)低迷,加上人口萎縮,在在顯示中國已出現「日本病」病徵。
中國經濟由全球成長的重要引擎,如今百病叢生,可能步上日本後塵,重演「失落三十年」的戲劇化轉折,其實是自己種下的惡果所致。「日本病」的最大症狀是資產價格﹙包括股市、房市,甚至幣值﹚的狂飆,造成經濟成長本由「生產力」驅動,轉變為「資產價格」所牽引,經濟活動不再以製造與服務為主,而是淪為一場虛幻不實的金錢遊戲;成功並非靠創意與努力,而是在市場上散播一夕致富的套路。一九八九年日本、二○○七年美國次貸風暴,皆遭逢巨大金融泡沫的破滅;而檢視當前中國經濟體質,病情顯然更甚於日、美,不但是房地產泡沫、地方債務危機、消費力道不足等經濟病態,更加上黨國體制對經濟的強力管控與錯誤發展政策。
數十年來中國經濟發展的重要推力,在於房地產與地方政府融資平台;而兩者又息息相關。據中國東方證券首席經濟學家邵宇統計,二○二二年中國住房市值約為六十五兆美元,大約是中國官方公布當年GDP十八兆美元的三六一%,接近日本泡沫顛峰時的三九一%。世界銀行報告則指出,一個巨大的房地產泡沫已經形成。
再者,地方政府債務危機亦是核彈級的災難。其實,出賣房產固然可以大幅增加地方政府收入,但大幅支應基建仍導致地方債務節節升高。據統計,房產提供了六十五%至九十%的地方政府財政收入。房產不景氣,嚴重減少地方收入,加上中國各省份在疫情防控上的龐大支出,更讓地方難以負荷。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今年二月估計:中國地方融資平台的債務總額暴漲,已從去年的五十七兆增加至六十六兆人民幣,約九.五兆美元。《彭博》報導,分析師認為中國這些不斷膨脹的地方債務,恐將成為亞洲今年最大的金融風險。
疫後中國經濟在解封後並沒有起色,出口不振、消費萎縮、通貨緊縮,年輕人失業率高達兩成,一旦房地產泡沫與地方財政危機爆發,對中國經濟的衝擊必然超過一九八九年的日本,是否會沉淪三十年,未可知,中國經濟不僅罹患自由經濟過熱時的通病,更埋藏著中共獨裁體制下的結構性問題;而這些結構性缺陷在習近平加強對金融市場的管控監理,意圖走回毛澤東「自力更生」的「內循環」不歸路,中國經濟災難恐怕才正要開始。而它對全球經濟的衝擊,台灣如何「脫鉤」、「去風險」,必須及早規劃因應;而不是如特定政客意圖重啟服、貨貿將台灣經濟與可能爆發金融風暴、經濟下滑的中國深度連結。
摘自<自由時報>,完整內容詳連結
中國經濟困境正成倍增加 習近平沒簡單解決辦法
摘自Bloomberg News彭博新聞
中國超越美國成為世界最大經濟體的勢頭可能會受到當前形勢的阻礙。2023 年前半,中國面臨一系列問題:消費者支出疲軟、房地產市場危機四伏、出口疲軟、青年失業率創紀錄以及地方政府債務高企。這些壓力的影響開始在全球範圍內產生影響,影響從大宗商品價格到股票市場的一切。美聯儲加息導緻美國陷入衰退的風險也加劇了世界兩大經濟強國同時陷入衰退的可能性。
更糟糕的是,習近平主席的政府沒有很好的選擇來解決問題。北京利用大規模刺激刺激需求的典型做法導致房地產和工業出現大規模供應過剩,以及地方政府債務水平飆升。這引發了一場討論:在經歷了30年前所未有的經濟增長之後,中國是否正在走向日本式的低迷。
隨著問題堆積,中國經濟可能無法超越美國
在不利的情況下——房地產市場進一步下滑、改革步伐緩慢以及中美脫鉤加劇——彭博經濟研究預計,到 2030 年,中國經濟增速將放緩至 3%。中國 18 萬億美元的經濟在多個領域都陷入困境。2023/6/30公佈的數據顯示,由於製造業活動再次萎縮,而其他行業未能建立動力,六月份經濟失去了更多動力。
高盛集團6月份將中國今年的經濟增長預期從6%下調至5.4%。但現實是,2022 年中國仍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較低的比較基數讓標題顯得很美。彭博經濟研究稱,扣除基數效應後,2023 年的增長率將接近 3%,不到大流行前平均水平的一半。
信心陷阱
2023 年初,人們高度樂觀地認為,在報復性購物、外出就餐和旅遊的推動下,中國的消費支出將迅速復蘇。但對增長疲弱對失業和收入意味著什麼的擔憂,再加上房地產行業下滑帶來的負面財富效應,促使人們儲蓄而不是消費。
消費者信心低迷的核心是房地產市場。此前,政府試圖 在 2020 年打擊負債累累的房地產開發商以降低風險,隨後出現了經濟下滑。這導致房價下跌,一些實力較弱的公司出現違約。許多開發商停止建造已經出售但尚未交付的房屋,促使一些房主停止 支付抵押貸款。
另一個令人擔憂的跡像是 青年失業。16至24歲人群的失業率為20.8%,是中國自2018年開始發布該數據以來的最高水平,是全國城鎮失業率的四倍。一個重要原因是嚴格的新冠疫情規定導致服務業低迷以及房地產市場下滑。對科技的打擊也讓許多年輕、雄心勃勃的畢業生失去了一條利潤豐厚的職業道路。
出口疲軟
令人失望的不僅僅是國內需求。在疫情期間,隨著中國工廠爭先恐後地滿足美國和歐洲的訂單,外貿一直是一個持續的支撐,但近幾個月來,外貿一直在萎縮。自 2021 年 12 月達到創紀錄的 3400 億美元峰值以來,5月份的出口下降了近 600 億美元,並且隨著利率上升拖累美國和歐洲的增長,出口額還將繼續下降。
經濟疲軟迫使北京改變策略。央行於六月份降息,國務院表示正在討論新的經濟支持措施。可能的選擇包括進一步放寬財產限制、消費者稅收減免、更多基礎設施投資以及對製造商(尤其是高科技行業)的激勵措施。高盛中國分析師在 6 月中旬寫道,鑑於人口減少、債務水平上升以及習近平呼籲遏制房地產投機,房地產和基礎設施刺激措施可能會是“有針對性且溫和的”。
隱藏債務
如果你走遍遵義或者出城去鄉村,你就會清楚以基礎設施為主導的大規模刺激計劃不再可行的原因。雖然貧困多山的貴州省確實需要一些投資,但它現在充斥著昂貴的橋樑、隧道、道路和機場。而且它正在 努力償還為所有建設提供資金的債務,迫使它就嚴重的債務緊縮向北京提出請求。
遵義是一座擁有 660 萬人口的城市,有兩個不同的機場,距離市中心約一小時車程。三小時車程外,六盤水市還有另一個機場。該機場於 2014 年投入使用,耗資 15 億元人民幣(2.08 億美元),但目前商業航班很少。最近一次訪問時,那天沒有定期航班,航站樓裡只有一名保安、幾名清潔工和一些在空蕩蕩的商店裡吃午飯的服務員。
這些項目以及全國其他項目的大部分資金來自地方政府融資平台——由市政當局創建的代表城市、城鎮和省份借款的公司——這些債務沒有出現在它們的資產負債表上。
正是這種“隱性債務”成為中國地方政府的一大風險,也是購買地方政府融資平台債券的投資者的一大擔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 (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 2 月份估計,到 2022 年底,全國范圍內的債務規模為 66 萬億元人民幣,高於 2019 年的 40 萬億元人民幣,這一快速增長突顯了地方政府在疫情期間如何增加賬外借貸和支出。
五個20%缺口 智庫:陸經濟挑戰大
大陸重要智庫之一的中國宏觀經濟論壇(CMF)最新報告指出,現時大陸經濟復甦的關鍵在五個領域,分別是居高不下的青年失業率、工業企業利潤低迷、地方政府土地出讓收入下降,房地產新開工面積下降和消費者信心指數不振等,必須重點治理。
中國宏觀經濟論壇成立於2006年,是由中國人民大學前副校長、大陸知名學者劉元春領銜創立,也是大陸宏觀經濟研究領域最具影響力的智庫之一。CMF報告指出,現在是大陸經濟復甦的恢復性增長期,也是各種風險和矛盾的爆發期。
報告認為,經濟復甦的難點集中在五個「20%」,包括青年群體調查失業率超20%,工業企業利潤年減超20%,地方政府土地出讓收入下降20%,房地產新開工面積下降20%和消費者信心指數缺口高達20%。
報告執筆人、人大國家發展與戰略研究院教授劉曉光表示,在經濟復甦進程中出現五個「20%」的情況極為反常,表明相關領域的壓力已經突破了自我修復能力,不僅難以期待隨著經濟復甦自動好轉,反而會形成局部領域的惡性循環。他建議,官方應及時介入,推出專項治理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