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恐戰爭之後會發生什麼?對華開戰?

編按:

《紐約時報》外交專欄專欄作家湯馬斯•佛里曼撰文指出美國對華政策的隱憂,他提出二點反思,一是美國與中國的競爭或衝突是哪些方面,在崛起的大國和維持現狀的大國之間是不可避免的,明智的政策可以抑制什麼?二是中國絕不能再依賴美國的先進技術,令北京不惜一切代價自製,造就更具侵略性的中國,他並引述地緣政治諮詢公司創辦人建議思考的三個基本問題呼應。

在經歷了 20 年駐軍協助阿富汗建國後,美國從阿富汗撤軍讓許多美國人和分析人士說「如果我們當時知道我們現在所知道的,我們就永遠不會走上這條路。」 我不確定這是真的,但呈現的問題是,在美國今天外交政策方面做了什麼,會在 20 年後的今日回顧說這句話。

我的答案可以用一個詞來概括:中國。

我的擔憂可以用幾段話來概括:1979 年到 2019 年的 40 年是美中關係的一個紀元。有許多起起落落,但總而言之,這是中美兩國經濟穩定的融合時代。

中美關係的深度有助於推動世界經濟更深入全球化發展,並支撐世界兩個大國之間四個十年的相對和平。永遠記住,世界大戰正是大國衝突給我們帶來了極大的穩定破壞。

中美全球化時代讓一些美國製造業工人失業,同時為其他人打開巨大的新出口市場。它使中國、印度和東亞的數億人擺脫了貧困,同時使更多的美國消費者能夠負擔得起許多產品。

簡而言之,如果不參考美中關係,就無法解釋這 40 年世界經歷的相對和平與繁榮。

然而,在過去的五年裡,美國和中國一直在脫勾,甚至可能走向徹底對抗。在我看來,造成這種逆轉的主要原因是,中國在國內外日益霸道的領導風格、穩贏的貿易政策以及不斷變化的經濟結構。

也就是說,如果它繼續下去,中美兩國——更不用說許多其他國家——很可能會在 20 年後回顧現在的世界,因為美國的崩潰,世界變得更加危險和不那麼繁榮。( 2020年代初期的中國關係。)

但在美國從「合作競爭」轉向與中國對抗之前,應該問自己一些棘手的問題,中國也需要這樣做,當它消失的時候,中美可能真的很想念過去合作關係。

首先,美國與中國的競爭或衝突是哪些方面,在崛起的大國和維持現狀的大國之間是不可避免的,明智的政策可以抑制什麼?

讓美國從不可避免的開始,過去40年中美經濟關係深化的前 30 年裡,中國向美國出售一般低價貨——如襯衫、網球鞋和太陽能電池板。相比之下,美國向中國出售高價值的貨品——系統軟件和電腦等,有需要只能從美國這裡購買。

今天,中國現在可以製造越來越多的高價值的貨品——如華為 5G 電信系統——但中美之間沒有共同的信任,無法在美國的家庭、臥室和企業中安裝其深層次的技術,甚至不再向中國出售美國的高科技技術商品,如先進的邏輯晶片。當中國賣給美國一般低價貨時,美國不在乎中國政府是專制的、或自由主義的還是素食主義者。但是,當美國購買中國的高科技技術商品時,共同的價值觀很重要,但它們並不存在。

然後是習近平的領導戰略,將共產黨控制延伸到中國社會、文化和商業的每一個角落。扭轉自 1979 年以來中國逐漸向世界開放的軌跡。再加上習近平決心中國絕不能再依賴美國的先進技術,以及北京願意不惜一切代價——購買、竊取、複製、發明或恐嚇——為了保證這一點,造就更具侵略性的中國。

但習近平的手過頭了。技術盜竊和美國機構滲透的程度已經變得令人無法容忍——更不用說中國決定扼殺香港的民主,消滅中國西部的維吾爾穆斯林文化,並利用其經濟實力和戰狼外交官恐嚇鄰國,例如澳洲甚至要求對新冠狀病毒的起源進行適當調查。

習近平正在讓整個西方世界反對中國——2022 年冬季奧運會將在中國舉辦,西方世界的態度,屆時將反應出來——並促使拜登及川普將對抗中國確定為美國的第一戰略目標。

但是美國真的考慮過如何做到這一點的策略方式嗎?

地緣政治諮詢公司 Macro Advisory Partners 的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納德·穆薩維扎德 (Nader Mousavizadeh) 建議,如果我們現在要將注意力從中東轉移到不可逆轉的對抗中國的戰略,我們應該從三個基本問題開始:

首先,穆薩維扎德說:「美國面對像中國這樣巨大且不易掌握的社會動態,確定了解夠多?為防止社會主義的全球傳播,以民主作為對抗,進而導致一個更加民族主義的中國反撲?」

其次,如果美國認為聯盟是「美國獨有資產,那麼是否像與亞洲和歐洲盟友談論他們與中國的經濟和政治關係的現實——確保他們的利益和價值觀植根於對中國的共同態度?因為沒有它,任何联盟都會崩潰。」

毫無疑問,美國對抗中國的最佳方式是做中國最討厭的一件事——與一個廣泛的跨國聯盟對抗,該聯盟基於法治、自由貿易、會計準則、人權和基本權利等共同普世價值。

當美國把與中國的對抗變成美國總統與中國總統的對抗時,習近平可以輕鬆地利用所有中國民族主義者站在他一邊。當美國按照最好和最公正的國際規範使世界與中國對立時,美國就可以孤立北京的強硬派,並讓更多的中國改革者站在美國這邊。

但即使面對全球聯盟,中國也不會只對高調談論國際規範作出回應。這種談話必須得到經濟和軍事影響力的支持。許多美國企業,現在正在推動取消川普對中國徵收的第一階段關稅——而不是要求中國首先取消導致這些關稅的補貼。

第三個問題是,美國是否認為在打了 20 年的反恐戰爭之後,其首要任務現在必須是「修復家園——通過解決基礎設施、教育、收入和種族平等方面的巨大赤字」——還是強調中國威脅更危險比較有用?挑起中美對抗,可能點燃整個美中關係惡化,影響從供應鏈到學生交流、再到中國購買美國政府債券等各方面。

無論如何,在美國從反恐戰爭轉向對華戰爭之前,多一點的思考,後代孫子會在 2041 年感謝我們。

(作者《紐約時報》外交專欄專欄作家湯馬斯•佛里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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