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大陸經濟糟,想超越美國,恐延後十年
在新冠疫情、美中貿易戰、房市泡沫破裂等不利因素下,中國經濟前途多難早已不是新聞。但中國經濟到底有多差呢?《華爾街日報》1日指出,在過度負債、過度建設與過剩產能的拖累下,中國經濟的巔峰時代已經過去。中國當初立下的「超越美國成為全球最大經濟體」的目標,就算真的發生,恐怕要比北京所預期的時間延後數十年。
《華爾街日報》指出,中國經濟如今負擔過重:數百萬棟空置與仍未完工的大樓;數兆美元的龐大債務讓地方政府疲於奔命;不斷膨脹的工業生產使得出口激增,更引發全球貿易緊張。當然,中國並非手上沒有好牌可打,包括世界工廠的稱號目前還沒有被其他人奪走,在電動車和可再生能源等領域也佔據主導地位,中國政府過去曾在金融危機表現傑出,如今也準備推出大膽的新刺激措施來支持經濟。
但《華爾街日報》也說,中國經濟的狀況實在不理想,各種負擔也太過龐大,這讓中國政府在新一輪貿易戰來臨之際身處危險境地。
一、空前的資產縮減
據巴克萊(Barclays)集團估算,中國房地產市場在2021年的大幅衰退,讓中國總家戶資產失去18兆美元(新台幣590兆元)的龐大財富,這讓美國人在2008-09年金融危機中所遭受的損失也黯然失色。中國平均每戶損失約6萬美元(約新台幣196.8萬元),總值甚至大於整個中國股市、等同於2024年的全家產能。
如此驚人的損耗,加上中國政府當年對新冠清零所造成的創傷,解釋了為什麼中國消費者不願意消費。美國民眾因2008年至2009年金融海嘯損失6.5兆美元的房地產價值,地產與其他資產總和損失共約11兆美元,相當於今天的17兆美元。
二、超越美國越來越難
中國經濟多年來的快速成長,讓許多人預測中國將會超越美國,成為世界最大的經濟體。不過6年前,甚至還有人認爲中國的GDP將在2030年左右超越美國。不過在中國經濟放緩後,美國成為全球經濟的主要動力,而中國的經濟增長卻步履蹣跚。經濟與商業研究中心(Centre for Economic and Business Research)的數據推估顯示,中國在2035年可達到美國經濟規模的8成。但想要超越美國,就當前經濟數據的分析看來,即便延後到2050年也不太可能。
三、人口問題是定時炸彈
中國如同已開發國家面臨人口結構變化,勞動力減少難以維繫經濟活力與高速成長。聯合國人口數字顯示,中國的20歲至64歲勞動人口約在2020年前開始減少,過去推動經濟崛起的人口紅利出現逆轉。
四、各種過剩問題
數十年來,中國經濟的動力來自於大量投資,同時造就現代化的基礎設施、推動中國製造業引擎與大城市的擴張。但年復一年地如此操作,意味著今天的中國被巨額債務、不需要的住宅和工業產能過剩所困擾。
債務:中國各級政府、家戶與企業總債務已接近年度GDP的300%,地方政府在公開財報未見的隱藏債務則是問題核心,情況的嚴重情況可能比當初金融海嘯前的美國、或者陷入債務危機的歐洲還要糟。國際清算銀行(Bank for International Settlements)資料顯示,2024年中國債務占GDP的比例已超過美國及歐元區。
房市危機:中國的房地產泡沫仍是現在進行式,官方在2020年採取步驟調節市場,近期陸續提出減少購屋限制與放寬信用等手法,試圖穩定市場,但供給依然過剩。根據去年11月底的最新數字,中國有多達約8000萬戶空屋,這相當於全美房屋總存量的一半。中國的房地產崩潰在經濟上留下了一個大缺口,而中國領導人現在仍在努力填補這個破洞。
產能過剩:為了因應經濟成長減緩,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讓資本轉進本已相當龐大的工業部門,結果導致產能激增,但中國廠商的產品價格卻連續2年出現下滑,使其必須向海外尋求市場與新買家,導致中國與歐美及巴西、印度等國出現貿易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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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學人:2025年習近平有很多憂慮
2012年上台後不久,習近平就敦促對中國的前景保持謹慎。他對其他領導人說:“我們的事業越往前推進,就會出現越多的新情況、新問題,面臨的風險挑戰就越多,遇到的突發事件就越多。”隨著中國經濟陷入困境、社會緊張局勢加劇,以及唐納川普即將入主白宮,未來的一年將充滿習近平所擔心的困難。
川普引發世界兩個最強國之間關係動盪的可能性是一個重大而緊迫的擔憂。美國下一任總統和他的對華鷹派團隊所做的決定將影響習近平認為與共產黨掌權密切相關的事務。首先是經濟。川普威脅稱,如果中國未能遏制芬太尼(一種每年導致數萬美國人死亡的合成鴉片類藥物)的出口,則在加徵 10% 關稅的基礎上,將對中國進口產品徵收60% 的關稅。一些分析師表示,這些成長可能會使中國的經濟成長下降兩個以上百分點。
關稅將以多快的速度提高,以及川普是否真的決心將關稅推得如此之高,都存在著很大的不確定性。但如果按照宣傳的那樣實施,它們可能會對中國造成沉重打擊,因為中國正在房地產市場低迷和就業機會稀缺的情況下努力重振家庭和企業遭受嚴重打擊的信心。
習近平沒有簡單的補救辦法。作為回應,他可能會加強 9 月開始推出的刺激措施,但消費者和投資者的謹慎態度表明,他可能很難達到預期的效果。他可以允許人民幣貶值,以在徵收額外關稅的情況下保持中國出口的競爭力。但這可能會進一步削弱投資者的信心並促使資本外逃。這也可能加劇與主要貿易夥伴的緊張關係,其中許多貿易夥伴已經認為中國正在向其市場注入廉價商品。
經濟再低迷一年將使公民更加悲觀。 2024年,他們的壓力變得更加明顯。一個跡像是針對公眾的隨機暴力行為增加,中國官方媒體稱之為「對社會的報復」攻擊。這些事件通常涉及持刀砍人和駕駛汽車衝向人群。此類事件並非中國獨有,但中共顯然對此感到擔憂。官員們呼籲「嚴肅、嚴格、迅速」處理這類案件:這句話常常預示著殘酷的正義,倉促的、形式上的審判會導致長期監禁或處決。
預計到 2025 年,「社會工作」一詞將在政黨言論中佔據顯著地位。這與其說是為有需要的人提供服務,不如說是透過加強黨對基層的控制來確保秩序。習近平在11月的中央社會工作部第一次會議上定下了基調。他表示,其職能「對於黨的長期執政」和「社會和諧穩定至關重要」。該部門的工作可能需要加強努力,確保黨委在私人企業的管理中發出自己的聲音,並向當局通報任何可能引發騷亂的情況。隨著許多公司削減工資或裁員,黨希望每個工作場所都有耳目。
官方媒體偶爾承認麻煩正在醞釀。 12月,官方通訊社新華社提到「外部壓力加大、內部困難日益增多,情勢複雜嚴峻」。但在3月5日開始的中國橡皮圖章議會——全國人民代表大會( NPC )年度會議上,代表們將面臨著表現樂觀的壓力。他們可能會重複習近平在12月31日新年賀詞中所說的那句話:“中國經濟已經回升、繼續向好。”
會議將公佈2025年經濟成長目標,備受關注。為了提振信心,政府可能會重申 2024 年「5%左右」的目標。官員最近呼籲採取「非凡」努力提振經濟,這表明他們正準備制定更高的目標。根據路透社報道,其中一項措施可能是將總體預算赤字從佔GDP的 3% 左右增加到 4%。據估計,這意味著政府將額外支出約 1.3 億元人民幣(1,794 億美元)。
全國人大可能會掩蓋政治。然而,近 3,000 名代表中的許多人都會擔心武裝部隊高層的動盪,其中約 280 名代表是軍人。 11月,在最高指揮部排名第五的海軍上將苗華因「嚴重違紀」(通常是腐敗的委婉說法)而接受調查。人們認為苗海軍上將與習近平關係密切。習近平將矛頭指向他,可能是想表明,沒有人能受到他的反腐敗戰爭的保護。但這也引發了人們對習對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控制的質疑。
苗海軍上將是過去一年半被推翻的十幾名高級軍官中級別最高的。其中包括前陸軍副司令和前南海軍區海軍司令。12月25日,兩人被宣布免去全國人大委員職務。清洗可能會繼續。國防部長董軍上將的命運將受到密切關注。中國否認了有關他遇到麻煩的報道,但據信他是苗海軍上將的得意門生。董海軍上將的兩位前任於六月因涉嫌貪腐被開除黨籍。
由於國內有這麼多事情的困擾,習近平可能不願意在國外冒大風險。當川普試圖確保烏克蘭和平時,他可能更願意袖手旁觀。這場戰爭使中國與歐洲的關係變得複雜(歐洲對中國向俄羅斯軍工廠提供技術表示不滿),但它透過消耗西方資源而幫助了中國。如何處理烏克蘭問題可能會導致歐洲國家與更孤立主義的美國之間的緊張關係,而中國喜歡這種不和。習近平將繼續試圖威嚇台灣以及其他對南海領土提出主權聲索的國家,不過他可能會尋求避免重大衝突。川普自詡厭惡戰爭,但習近平可能不完全相信他會避開戰爭。
在習近平看來,國內外風險可能以危險的方式交織在一起。 「如果我們不採取預防措施或妥善解決這些問題,」他在2016年對官員表示,「這些問題將會疊加、升級和演變,從小問題到大問題,從區域問題到系統性問題,從國際問題到國內問題。中國最大的節日-農曆新年,從 1 月 29 日開始。今年將是蛇年。習近平可能想謹慎行事。